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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需要补档的文私信告诉我,我不是很清楚哪篇被屏了orz。补档都在微博里,有一部分已经发在微博上了,相册里往下翻就有,或者直接搜应该有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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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朱白】性空山



脑洞来自@居于北陇 


*一次虚拟游戏中的遇见。

*些微的科幻元素。

*这是一个开始便注定了结局的故事。

是无法捕捉的亲昵,是既定的虚拟。





————


0.


 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

 我却有你的吻你的魂你的心



1.


  白宇将白色方盒打开——一对无线耳机,从耳机旁延出两条软线,软线连着两块小圆形硬板贴纸,还有一块塑料包好的淡蓝色的圆片,上面写着“营养片”三个字,据说含在嘴里可以维持人体三天三夜不摄入食物与水分。

  这是合作方给他寄来的新型VR眼镜。

  他趁着休息日打开,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戴上耳机,将贴纸摁在太阳穴上,闭眼。

  四周顷刻变得一片黑暗,半晌后,亮起浅蓝色的光,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。

  眼前浮起一块屏幕,他点开库存界面,里面只有一款《Across the north and the south:内测版》的游戏。

  这就是是合作方新研发的游戏。

  伸手点开“详细”:一款旅游类游戏,以极度贴切现实在网络上小爆过一段时间。没想到自己成了内测玩家。

  白宇大概扫了眼简介,然后点击进入。

  四周逐渐暗下来,最后一片漆黑。


  风,他先是听见了风,从身边掠过,裹住他的躯体,抛高,又坠落。期间他闻见随风而来的花儿与晨露的味道,听见了远处传来鸟雀欢愉的叫声,还有公园里孩童的嬉笑打闹。

  紧接着,就是雪花飘落、岩浆翻涌,海浪拍打在沙滩上,带走人类留下的印记。

  所有声音自远而至,在耳边呼啸。最终,一切褪去,只留下一份静谧。

  眼前逐渐出现了景色,上帝执笔一点点画上去,青山软云出现在眼前。


  一群颗粒逐渐形成了自己在游戏里的躯体,白宇转头看了看一旁咖啡厅玻璃上的倒影,游戏里的形象与现实中相同,连大裤衩和拖鞋都完美复制。

  他又抬头打量四周——这是个被青山环绕的小镇,每一个人脸上都刻着惬意的笑,偶尔路过的行人竟和真人无差,他们懒散地沐浴着阳光,交谈与玩乐。与他们擦肩而过时,总能看见他们扬起的嘴角,有些木讷地对着玩家微笑着。

  白宇一边评定这游戏的优劣,一边跟着系统提示走进身旁的咖啡厅。

  系统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,给每一个景点都上了锁,需要完成任务才能解锁。这些任务不难,最多就是在景点某处拍照打卡就算完成。

  按照系统提示,第一步是到咖啡店工作,赚取起步资金。



  白宇把深褐色的半身围腰系在腰上,从更衣室走出来。

  系统提示他走到后厨,一位短发姑娘走过来。自动触发教程。

  同他一起学习泡制咖啡的还有一个人。

  白宇望向站在一旁的人,“哈喽,我叫白宇。”

  对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。

  只见那人接收到白宇的笑容,红了耳根,黑羽般的睫毛掀了掀,回以一个微笑,道:“你好,我叫朱一龙。”

  笑容软软地戳了戳他的心窝,分明是个NPC,怎笑得这样撩人。白宇下意识抬手挠了挠鼻尖,缓解尴尬似的,靠近楼了楼朱一龙的肩。

  “那我叫你龙哥好了!”


  接着面前探出蓝色显示屏,白宇点击接受了新手任务,跟着系统提示将咖啡倒进机器里。

  白宇坐在高脚凳上,手有节奏地敲着石英桌面,他盯着着系统加载咖啡的进度条,进度像蜗牛一样缓缓爬,百无聊赖间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个快进键。

  点击。

  他抬眼看向四周,所有人都加起速,动作愈发快起来,模糊成一道道影子,一幅抽象派的画面。

  “叮。”

  白宇回过头,进度条已经加载完毕,四周人的动作也放缓一下,神色如常地做手上的事。他从仪器里拿出咖啡,低头闻了闻,正准备尝上一口。

  “诶?”

  身后朱一龙的声音略略掺杂疑惑。

  “怎么这么快?”

  白宇手上动作顿了顿,双眉扬高。

  “龙哥你不是NPC啊!”

  怪不得这么生动。

  “什...什么NPC?”

  “额...”他转了转眼球,组织措辞道:“NPC就是游戏里的人物,是系统控制的,是虚拟的。”

  他将手搭在朱一龙肩上,靠得近了些,在朱一龙耳边小声地说,“比如刚刚带我们来的那位姑娘。”

  白宇抬眼对上朱一龙仍旧充满迷惑的眼睛,叹了口气,道:“龙哥你是怎么进游戏的啊,算了算了,我先教你怎么用加速键,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,学会以后做事不用那么麻烦。”

  他站得远了些,抬手在空中比划,“这里是游戏时间,这里是身体机能状态,中间呢,是现实时间。”他指了指右下方向,“加速键,在这里,你看见了吗?”

  朱一龙被他一番话说懵了,看了看白宇指的地方,那里分明就立着一个垃圾桶。

  “唉,”白宇看着朱一龙望了望自己,又望向那个垃圾桶,眼神充满了无辜与迷惑,“以后我帮你按加速吧,我来照顾龙哥。”




2.


  三天后白宇开启了第一趟旅行。

  第一站选定在一座不知名的雪山,白宇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:穿着他心爱的拖鞋和裤衩踩着厚实的雪往山巅去。

  雪花轻轻落在他头上,他颇有些仪式感地将系统设定的人体温度调低了些,有些冷,但不至于被冻到。

  冷意让他的鼻尖微微泛红,他往外吐了口气,水雾化在眼前。

  他转身看了看朱一龙,这是他们认识的地三天,准确说是游戏里的第三天。他们很快熟络起来,白宇发现朱一龙的缄默的性格,有些沉重,近乎不和除自己以外的人说话。于是他硬拽着朱一龙陪自己爬雪山,此时转头发现朱一龙正望着远处发愣,思绪早就飘走的样子。

  这人心思好沉呐。

  白宇弯下腰,双手捧了雪往对方身上掷去,只一瞬间,幼稚心便从记忆最底端窜出来。


  大战一触即发。


  一阵风吹来,雪花飘落得更甚。他们挣脱年龄地玩乐着,被他们抛起的雪球砸在他或他的身上,迅速散开,就又下起一场小面积的雪。

  欢乐打破这里本有的宁静。四周无人,只剩他们,于是他肆意地欢笑,不用在意镜头,不用在意外界。

  白宇往后退了一步,不曾想一脚踩空,倾着身子就要倒下去,一只手拉住他,有力的,冰凉的。

  他这才恍然发现,朱一龙的手冷得不像话,指节泛起青紫色,再一抬头,他轻轻抿起的唇也有泛白之意。

  “龙哥?”

  白宇着实被那冰凉的触感惊了一下,第一反应就是将自身的设定温度调高,双手将朱一龙的握住。他的手在男性里偏小,此时勉强将对方的手拢住,似乎觉得不够,他便直接将朱一龙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两边,想将热度传递过去。

  “你冷怎么不早说?”

  朱一龙望着白宇,愁着眉,认真思索了一番,吐出两个字:“忘了。”

  “什么?”白宇对上朱一龙的视线,眼神疑问。

  “本来是有点难受,和你在一起就忘了。”

  白宇怔了怔,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。他将视线收回,专心地去捂那双手,嘴上却问道:“龙哥线下肯定是个情场高手吧?”

  “啊?”

  白宇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。


  啧,还是那副兔子样。


  “不然怎么情话信手拈来?”

  朱一龙呼哧眨着眼,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,红晕一下爬上耳尖,“不..我...不是...”

  白宇没再管他,只抬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抓东西的动作,选择界面弹在眼前,他抬手在地图上滑动,点击了“返回”按钮。


  场景一下转到一间小屋内,雪花与冷意被撤去,暖绒绒地阳光敲了敲窗,跑了进来。屋内有春天的味道。

  这里是白宇游戏里的“家”,说到底只是一个存档点。

  他趿着拖鞋,将接好的温水递给朱一龙,刚欲开口就被一声提示音打断。

  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,又好似来自四面八方,白宇抬头望了望天,然后对朱一龙道:“诶,龙哥我有点事,先下了啊。”

  他临走时看见朱一龙有些懵地眨眼看着自己,手还握着温水取暖,又添上一句道:“下次上线,我带你去西安玩。”

  说罢他便点击退出键,就那样变成颗粒飘走了。消失在朱一龙眼前。

  朱一龙听见自己说:“好。”

  声音微弱到就像正跟着那些颗粒消失一样。



3.


  再上线是一天以后,还是在那间小屋,画面一在白宇眼前摊开,他就见着了坐在阳台看书的朱一龙。

  白宇站在楼下到院子里,那人坐在浅浅的阳台上,听到声响一低头,看见了白宇。

  笑了笑,绒黄的阳光好似自他而来。


  这次他们去了西安,没有靠系统传送,而是坐了列车,真真正正地感受了一趟旅游。从收拾行李到出发,再到抵达,一切都那么真切。白宇顺手拍下了沿途的风景,想着线下也可以印出来。


  他先是带着朱一龙到了他读过到学校,指着教学楼后面的一颗树惊叹这游戏做得真写实。他和他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席地而坐,远处有学生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球,白宇讲起了学生时代的故事。

  而后带他去了从前常去的面馆,他略显得意地道:“以前上学的时候,每天早上宁愿迟到都得吃一碗!”

  白宇一边嚼着劲道的面,一边说话,虽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的,但朱一龙瞧着只觉得怪可爱。


  他们逛遍了城市里的小巷,全凭白宇年幼时的记忆。他总是那么令人惊喜,带着朱一龙窜到某一条巷子尽头,和遍竹篓的老人交谈甚欢,和鞭陀螺的小孩一起嬉戏,他总是那么令人喜欢。


  夜间的风来得温柔,轻轻地抚上二人的脸颊,有一年轻人在人群里弹吉他,听不清唱的哪首歌,大抵是关于西安的故事,白宇站在人群的最外端,浴着风,静静听着歌声。

  他曾经也干过这种事,那时他全然不在意自己艺人的身份,就是一个寻常人,一个习惯演绎他人的寻常人。


  这次不一样了,以前是独自在人群里静默地听,现在则是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自己的自在。

  朱一龙的手不知道是何时握住他的,他竟觉得这一举动很自然,就仍由他牵着,有一种于风浪中被拥住的感觉。

  “龙哥,”他轻声喊他,侧过头,两人接着微弱的灯光瞧对方,人群把他们挤得很近,他们肩挨着肩,好像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,“明天我要进组了,一个很有挑战的角色,要一个月之后再回来。”

  其实白宇不觉得伤心,只怪气氛使然,月亮在黑夜里孤零零地挂着,没有一片云,有一种凄凉的感觉。

  朱一龙看着他,什么都没说,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流浪歌手的歌声突然停了,吉他弦断了,刺耳的声响。朱一龙侧过头,好像被吸引了注意力,半晌,他开口道:“好。”

  人群散开了,只有他们站在那个年轻人面前,看他抱着吉他叹气。

  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单薄,又添上一句,“我等你。”



4.


  江阳,一个在前路敞亮之中选择走进难明森林的人,曾经的意气风发截止于他选择调查一起案件那一刻,阳光消沉下去,伪装着躲藏进黑暗里。

  这个角色到后期,对演员心理伤害很大。白宇接下这部戏时,就预想到了。

  他喜欢挑战。

  于是他将灵魂拉扯,揉碎,组装进“江阳”这一角色里,成了那为正义战斗的人。无数个夜晚他逼迫自己醒着,逼迫自己憔悴,逼迫自己沉入海底。



  朱一龙再见到白宇时,便发现那颗小太阳暗淡下来。

  他看见他的眼神里的光被抽走,蒙上阴翳,脸颊瘪下去,他时常盯着某处出神,害怕黑暗,畏惧声响。他的世界好似静了下来,每个声音都会敲击他的神经,他变得如此脆弱,脆弱到逃离现实,藏到这里。

  你怎么了?

  他多么想去到他身边,哪怕只是他肩上的一片云,路过的一颗树,卧室里的书灯,地板上的一粒尘埃,他多么想靠近他,离他近一些,再近一些。

  你怎么了?

  可是他不敢开口询问,他畏惧自己会碰碎那片轻飘飘的灵魂,他只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坐在白宇身旁,陪他浴着阳光,看着窗外某片云朵,下起了雨。


  “小白。”朱一龙轻轻唤他。

  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,雨后的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,白宇愣愣地回过头,疑惑地看着朱一龙。

  他不说话,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。


  “天黑了,休息了。”

  他理了理白宇额头上不听话的头发,声音轻轻的,要融进这份静谧里。


  “嗯。”

  白宇朝着朱一龙眨了眨眼,像是秋日午后刚睡醒的孩童,迷茫地听话。


  可是他也没有动作,只是盯着朱一龙的眼睛。

  朱一龙前倾了身子,搂住他,将他整个人抱起来,朝卧室走去。

  白宇陷在松软的被褥里,修长的身子缩作一团,眼神还是一样的木讷。

  朱一龙伸手关了灯正欲出去,却被叫住。

  “龙哥。”

  “什么?”他顿住动作。

  “不要。”

  “不要什么?”朱一龙没能明白他的意思,耐心地走近,希望将白宇的话听得清楚一些。

  白宇沉默了半晌,答非所问地道:“陪我,好不好?”

  他朝里面挪了挪身子,床边腾出足以趟下一人的位置。

  “好。”

  干脆的答应。



  他们面对面躺着。这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夜晚,连屋外的蝉虫都累了,世间万物静了下来。

  黑暗里他们听见了互相的呼吸声,心跳声。鼻息交织在一起,缠绵,悱恻。


  这是一个适合接吻的距离。


  忽然白宇想起有人说过海底是另一个世界,能够找到另一个自己,白宇想洗脱那一个沉甸甸的灵魂。

  于是没头没尾地说上一句。


  “带我去潜水好不好?”


  “好。”


  朱一龙也没头没尾地答应着,干脆的答应,同往常一样——他好像从未拒绝过他。



5.


  他先是听见来自深海的呜咽,空灵且醇厚,叫嚣着此地之主宰,劝退着蝼蚁的挣扎。微微阖着眼,没入潮水陷入混沌,海水拖起了他的身躯,裹起他的意识。

  水压扼住他的咽喉,有一种窒息的感觉,仿佛与死神共舞。

  他有一瞬间的决绝,想要永久地留在深海——有一只手握住了他,睁开眼。

  朱一龙。

  他握着他的手带他往前游去,游入五彩斑斓的鱼群。

  远处有一束光,从海面照进来,没入海的最深处,像是通往天堂的路。

  他握着他的手,绕着这束光游荡,他透过潜水镜看向他,他始终紧握自己的手,有一种于骇浪中被拥住的感觉。

  缓缓地,他觉得沉甸甸的灵魂褪去一点,心底少了些沉重,多了些清澈,他随着朱一龙去追逐海底的一切。

  去抓住那一束光。



  白宇跟着光浮上水面,这才发现自己被朱一龙带到了北极的边缘——冰岛。

  这里被叫做世界尽头,被叫做另一个星球,被叫做最不像地球的地方,他想过无数种来到这儿的方式,没想到最后借以虚拟的模式来到这儿。

  他在海底待累了,拖着疲软的身子与灵魂上了岸,褪去海水。

  这次旅行与以往不同,身份调换,这次是朱一龙把控节奏,他什么都不用想,只需要牵着那人的手就好了。


  等待极光时间格外漫长,几个夜晚都没能等来。

  他们要走了,每个夜晚都被叫做再等最后一夜。

  于是这一天,他站在雪地里想着,再等最后一个夜晚。

  当漆黑的天空亮出一条光带时,白宇的眼睛像是被极光照亮,他看着愈发变强到光,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。

  “龙哥你看!”他指着一处光,转过头看向朱一龙。


  他在看你啊。


  白宇第一次见到朱一龙这样看着自己,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是以前他从未见过的。

  他的心尖一颤,两人怔住了。


  “龙哥?”

  “嗯。”

  “谢谢你。”

  他看着朱一龙的眼睛,几天以来笑意第一次直达眼底,那绒黄的光又回到了他身上。

  忽然,白宇没头没尾地问道:

  “我可以吻你吗?”


  “好。”

 

  又一次,他答应着他,干脆的答应。


  在极光下偷来了一个吻。



6.


  从冰岛回来以后,白宇过了一段从未有过的安逸生活。

  每日沐浴着阳光醒来,身边躺着爱人,或者有一份刚做好的早餐。一个旅游向的游戏逐渐失去原有的用途,他整日在这小屋里打转,不愿出去,最多到卧室的小阳台上,看他的爱人在小院里种下几颗花草。

  “这得卖多少咖啡啊?”

  朱一龙听见白宇的打趣,只是抬头朝他笑笑。

  他们曾经四处旅游,资金不足就随时随地停下来工作。这游戏里最常见的赚钱方式就是去咖啡厅打工,后来“卖咖啡”就演变成游戏币的代名词了。


  这天白宇突发奇想地想去公园边的那汪湖。

  “那湖的名字挺好听的,要不我们去转转?”

  朱一龙自然乐意他能出门,白宇的精神在逐渐转好,却变得愈发粘人,似乎怕自己消失了一般。


  那汪湖叫做青草湖,湖面成椭圆形,东西只五里,南北六十五。

  白宇走近湖面,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在湖面上的倒影,雨滴就砸了下来,影子被砸得稀碎,白宇转过头,说了一句:“龙哥,下雨了。”


  忽然,乌云密布的天空变了色,原本灰扑扑的云透出一道道红色的光,警铃响了,一个机械的女声开了口。

  “玩家请注意,营养耗尽已七十二小时,您的身体机能已达到极限,请迅速脱离系统,否则将开启强制模式——”

  机械的女声继续重复着,白宇眼神里充斥着诧异,如梦初醒的诧异。

  “即将开启强制模式——五,四,三——”

  他转过头看着朱一龙,无措地朝他靠近两步,又停住。

  视线逐渐变得模糊。

  “小白,小白!!”

  声音飘远,飘远,最终化为虚无。



7.


  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屋子,淡奶油色的墙,乳白色的地板,白宇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,身上穿着白色的病服。

  一切都是冷漠的白,冰冷的白。

  这是哪儿?

  大脑混沌一片。

  他闭着眼,像是有针在往太阳穴里钻。


  “叮——”

  一声提示音脆生生地敲击他的神经。


  他抬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
 

  一封来信,发送人:朱一龙。



8.


  白宇慌乱地跑向那间他住了许久的屋子,身上还是那套白色的病服,手,残留着针眼,那是他刚刚强行拔下输液管最好的证明。

  他狼狈不堪地推开门,院子里刚种的花草还没长好 ,沙发上仍是出门前乱七八糟的模样,阳光照旧撒在阳台上。

  没有,没有。

  接着他朝咖啡厅狂奔而去,中途不小心摔倒在地,白色的病服被泥土蹭上污渍,他不在意。

  他慌乱地推开玻璃门,屋内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,转过头做出被惊吓到的表情,而后表情又缓缓地由惊讶变为了木讷的笑,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雕刻上去的完美,完美到诡异。而他不在意,只赶忙跑去后厨瞧,一个短发姑娘走出来,道:“先生,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?”

  没有,没有。

  他太着急了,以至于忘记该怎么去流泪,一门心思全花在了寻找上。他走遍了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,雪花落在他发间,极光再一次亮起,小巷里的老人仍旧编着竹篓,孩童嬉戏着,歌手还在歌唱。

  没有,没有。

  他疯了一般在地图上寻找,绞尽脑汁去想所有可能的地方。一阵蚀骨的痛从脊髓爬上大脑,他不能再持续思考了,他还在继续。


  想起了。

  一个地名窜了出来,他顾不得大脑的疼痛,跌跌撞撞地跑去。

  青草湖,青草湖。


  湖边的树林随着他的奔跑出现。


  我找到你了。


  他的爱人,正颓然地站在青草湖前。

  “龙哥!”

  他奔向朱一龙怀里,他想拥抱他,就像从前里无数个深夜。

  可他的手径直地穿过朱一龙的身子。

  为什么?

  他似乎一下学会了哭,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淌。

  “龙哥,龙哥。”

  他仿佛又失去了语言,只会反复唤着朱一龙的名字。

  “小白。”

  朱一龙伸出手,虚无地为他擦掉眼泪。

  “小白,我爱你。”

  白宇抬起头,他听见了朱一龙语气中的无奈与悲伤,那来自永久的诀别。

  “龙哥,龙哥,你不会走的对不对?”

  最后一次,他开口问道。

  “小白...”

  这一次,他没有回答他,没有像往常一样答应他。


  天空中突然想起机械女声,冷漠的,仿佛来自上帝。

  ——“根据《人工智能定律》,游戏《Across the north and the south:内测版》威胁了人类文明发展,即刻销毁,请玩家退出游戏并脱离系统,请玩家退出游戏并脱离系统。”


  朱一龙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,甚至开始乱码,表情开始混乱,声音也变得不像他。

  “小白,小白...我爱你。”

  白宇眼睁睁地看着朱一龙消失,自己也被强行脱离这个世界,眼前的一切被撕扯,他听见朱一龙离他越来越远,听见他声音里的虚弱与难过。

  他甚至来不及说出任何一句话,磅礴的悲伤与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,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再见。




9.


“小白,

    我终于找到给你发信息的方式了,这大概是我唯一一种能出现在你现实世界的方式了吧?

    你应该早就猜到了,我不该存在的。我只是一串数据,是一个意外,我的意识来源于人工智能的突变,人类不会容忍我的存在,我迟早会被销毁。

     你没出现之前,我不觉得我的世界有什么不妥,每个人都那么友好,那么完美,那么...木讷。世界是灰暗的,唯有你。你的出现的那一天才是我正真拥有生命到那一天。记得你带着我去了各个地方,带着我去了解你的童年。说实话,那是我第一次知道‘童年’这个东西。从那以后我就对你的世界充满了好奇,或者说,对你的过去以及未来充满了好奇。

      那次你说一个月后再来找我,我想那应该只是你的世界的一个月,毕竟我的世界过去的半年。再见面的你变了样。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多么没用,我不能在你身边,我不会出现在那个世界,所有的幻想都是痴人说梦。我其实想过让你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,这是个很自私的想法。你值得更好更圆的月亮,值得去感受未知的疯狂,不值得留在这,不值得陪着我。所以在你被强行脱离的那一瞬间,我决定离开,这是迟早的事,我不过让它变得快了一点。

     谢谢你愿意出现,谢谢你爱我,可我不想要你再沉浸在这里,你有无限可能的未来,不应该留在这儿。

     所以,小白,对不起。

     请忘记我。”





——FIN——





写了三个周末终于写完了。

没能赶上两周年,但假装赶上了。

周末好好休息,未来可期!!!


最好最圆的月亮和未知的疯狂来自陈粒的《奇妙能力歌》。

最近真的太爱听陈粒了。

我实在太困了,想说什么都忘了,晚安晚安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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